融融的暖意

冬季来临，往日里叽喳的鸟雀似乎很是讨厌那般寒意，不知躲藏到何处去了。昔日里生意盎然的花草树木也不胜其寒，露出些许苍白。这寒冷的冬天唯一暖和的还是家中的火炉了。

“冬天了，万籁俱寂，终于可以给自己放放假喽。”爷爷穿着自己多年未换的厚棉衣，嘴里叼着烟草，轻松地说道。想来也是，像爷爷一样的农民自打春季到来，就开始他们长达一年的工作，而这让万物避之不及的寒冷，对他们来讲还真是难得的假期。

正当我以为所有的劳动者都在享受自己的假期时，我却看到一位身穿橘黄色制服，手里拿着扫帚的人在清扫路上的雪。是的，不错，是一位清洁工，别人可以休息的时侯，他却不能，因为这个时期他的工作对人们来说是不可懈怠的。风刮得很紧，雪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样从空中飞舞，没有目的地四处漂落，左右两边各堆有一条白色的雪道，好像给中间满是水泥的路镶上了两道宽边。在文人笔下这可以是一首优雅的小诗，但在清洁工眼里，那会是让他们工作量加大的“白色垃圾”。细看时，可以发现，他的手已经冻得通红，每清扫一段路，他都会把扫帚靠在自己身上，然后对着双手哈一口气，搓搓手让自己暖和些，继而又继续重复着单调的动作，尽管那一道道白气弥漫着他，他的双手也越来越红肿，但在扫帚丝纹的后面，却留下了越来越多的美丽。此刻，我想起莫言先生《大风》中爷爷的形象：他双手攥着车把，脊背绷得像一张弓。他的双腿像钉子一样钉在堤上，腿上的肌肉像树根一样条条棱棱地凸起来。尽管大风过后，只剩一根夹在车梁榫缝里的老茅草。而爷爷只是说：“天黑了，走吧。”

我伫立了好久，一直望着他从一个清晰可见的人慢慢移动到远方的一个橘黄色的点，让满路的花花白白变得清清晰晰。细绵的雪下，一点橘黄点缀其中，绘出了一幅美丽的图画。

这个冬天确实冷，但真是这样吗?我不确定，那时我只觉得清洁工大叔虽然微弱橘黄，却是另一个火炉温暖着我，让我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充满了暖意。